OOC警告。

巨量三次元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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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睡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剑鬼的床空着，有点芳踪沓然的意思，咳。

但那人的气息分明还在这里。昨天就是这样，顾大侠的寻人雷达竟然频频失手，奇了怪了。

简单整理了床铺，顾飞收卷好地上的蒲席，将杯子里的残茶倒回瓷壶，敛起栗子壳和小竹签，抱着这些杂物往主屋寻去——剑鬼顶着双熊猫眼从客房的卫生间探出头，一嘴的牙膏沫。

“时差是不好倒哈。”

夜行动物一愣，胡乱吱唔两声，钻回去加速洗漱完，摸着下巴踱出来：“忘了买刮胡刀……你醒得倒早，我还说回头去收拾顺便叫起来着。”

顾飞拎出垃圾袋，见剑鬼正要向那些杯杯盏盏伸手，忙赶前一步拦住：“你别管了，去睡——我做完早课慢慢弄。哦，咱自己做饭吧，家里家伙什挺全的，晌里我去买点菜，顺便带刮胡刀。你惯用什么牌子？”

那人顺势将半湿的脑袋拱进他怀里，烟味当然都洗净了，只是体温依然低得可疑：“都行都行，那什么不用急……陪我睡呗~飞哥儿~”

“咳，少犯规！你先睡，再不动动我筋都要锈啦。”

很想抱过去给他暖暖。胡子拉茬的剑鬼终于更“真实”了那么一点，不过反正恋爱滤镜一开，这货怎么着都招人，咳，可惜前一天顾大侠已经把放纵额度透支完了。

结果剑鬼还是缠着人陪收拾陪洗漱陪练拳陪买早点陪吃，再陪收拾陪买菜陪挑刮胡刀——根本见不到眼熟的牌子，最后随便整了个——回到家，俩人腻歪着互相打理好个人形像，看看时间又该准备午饭了。

“这不行！NM天天围着锅台转算什么玩艺！”几乎两天两夜没阖眼（注1）的老大终于暴走， 顾飞无奈地丢开研究到一半的燃汽灶，赶紧顺毛——

“走走走，睡觉去！都说搞个分工不用你管这些啦，睡觉睡觉！”

于是三次元俩人头一次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就，睡得特别纯情纯洁纯真。有游戏里刷满的亲密经验，剑鬼连在人家怀里的姿势都找得又快又准又狠，抱好，秒睡，扯呼噜，一气呵成。而顾老师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不知道他打不打算长住，似乎用不着专门去申请通沼汽吧？可是那灶是沼汽专用的，不知道接个液化汽瓶能不能使？……NM，我是傻了么，买个电磁炉啊！”……

空调还是必要的。太暖和了。

正午时候，顾飞被活生生饿醒，他还没能彻底从明静的损伤里恢复过来，身体节律变得特别脆弱，尤其不经饿。

剑鬼还睡得昏天黑地，倒蛮让人有成就感的，咳。顾飞帮他盖好薄被，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按着胃认命地出街去找食。

褪掉夜晚的魔力，小镇显得干巴巴灰秃秃，格外乏味而暗淡。太大阳晒得人头皮发疼，加上胃空得狼掏一样，可怜的外地客匆忙地就近寻了家小饭馆，打算随便应付两口，先活下去，然后再买炉子做点好料，养自己外加投喂老大。

这家牛杂面的油很重，味道倒不错，顾四少爷再矜贵却也不是个飘着走的真少爷，到底没浪费半口粮食。

只是打从他进店，老板娘的眼神就不太对劲儿，这会更是频频望向门口，一副把地下党卖了正等金主来提货的反派小喽啰样。刚结完帐BOSS登场，表舅姥爷推门进来，迎面打了个招呼：“顾生，吃饭啊——”

“舅姥爷，您吃过了么？”顾飞照旧乖巧地应着，不动声色地又坐回原位，老板娘唤了声“肖伯”，把老爷子让到他对桌，倒好茶水，自己转身避回后厨去了。

表舅姥爷照旧范儿范儿地：“莫客气，趁川哥儿不在，有些事跟你讲讲清楚。”

“您说——”

“叶家的宅子那孩子还做不得主，他有病。你们要想折腾，先来跟我过几招——”

“有病”俩字本可以不带褒贬，却被这位剑鬼面前的“慈祥长者”说得像吐一口秽物似的十成轻贱+嫌恶，顾飞压住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就是跟老……咳，跟叶川过来玩的啊！”

“别装了，后生仔，我这双眼什么人没见过！凭叶家那废物崽子能交来你这种‘朋友’？你是姜浩的人吧，从电脑上攀到的川哥儿？假情假义地以为哄好个有精神病的毛小子就能骗房骗地了？梦得太真了吧！！！”老爷子拍案而起，店里哗啦啦涌进七八十来个青壮汉子，个个面色不善，把个小面馆挤得满满当当。

NM，这什么展开？拍新型乡村扫黑除恶宣传片么？

顾大侠也站起来了，顾大侠掏出了手机，顾大侠拨出了电话。

肖家的汉子们统一看向他们的爹或叔伯或爷爷或叔爷，表舅姥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以为这小白脸正向他主子请示投降的方式，却听对面这位沉稳地对着手机说：“您好，110么？我在岗山营XX路的XXX牛杂面馆被当地黑X会堵了……”

半小时后老大一脸梦幻地陪着本地派出所所长、社区片警、出警的两位乡派出所干警、自家表舅姥爷以及肖家那一众表舅、表弟，以及遵纪守法好市民顾飞同志，在镇上最好的酒店摆了一场大酒。

然后剑鬼见识了自小在几层长辈教养下长大的顾四少爷应付这种场面的深厚功力。

然后顾飞确定了这些人对老大那种迁就“神经病”病人式的诡异善意，以及，下意识想丢开“脏东西”式的避讳和厌弃。

连乡里来的警察都认识他……莫名地有些寒禁。

他当然不是带我来玩的。这地方他一点都不想回来。

……也不是不想吧，或者其实是……不能？

一般来说，大家对生活圈子里的人的心理病症都不会太在意，就算他因此自杀了，在熟人嘴里也多会落得个“太脆弱不经事”的评价，迁就容易理解，可为什么还有嫌恶？

……所以前一天晚上那个糖水铺子的老板也根本不是因为熟络才找老大攀谈的么？也是基于恶意和猎奇？

还有，那些在牵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全是这一类的窥探？

顾飞抓住走在他前边的剑鬼，那人回头扔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嘴里话都没断：“……你这身手真不是盖的，表姨家连个酱油瓶子都没倒，哈哈哈……想想舅姥爷的表情就可乐~你别看他一副岗山营教父的派头，那底气可全在‘老子兄弟子侄多’上！他们肖家人也确实旺~跟你说，我那些表姨表妹们啊，战斗力可不比她们家男丁弱！有一次……”

拉扯变为推搡，顾飞催着这没心没肺的男人往家赶，最后几乎拱着人小跑起来。

待阖上老宅垄门，一直紧扣在剑鬼肩头的手不能自抑地开始颤抖，老大回瞪着这莫名其妙的家伙，腹诽如雷：靠！作死都要强拉个垫背的是吧？一肚子酒菜，也不怕颠炸了！就问能不能爱护一下普通人类！能不能不动手动脚地撒酒疯！你抖个什么劲啊，大侠也受不了了？你都受不了你还祸害我？？？……算了，看这可怜样，骂他都嫌寒碜……老大抱着肚子一脸的冷汗，又想吐又要喘，只差没把肺扇儿、嗉子、心、肝都翻出来。正常人类真心陪不了顾大侠，这哥们绝X喝大了！

行，不跟醉鬼计较，反正咱也打不过……

这正认着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不料顾大侠的酒疯还没撒尽兴，不等他把气喘匀就连拉带拽一个二段加速，将人直拖进内室补上熊抱——剑鬼几乎能看见自己的胃砰一声被挤爆了……那混蛋偏挑着这个关口开启了霸道大侠强吻模式……

“呕——”

被推开的时候顾飞差点无意识地使出一招缠臂锁喉，猛然惊醒，堪堪梗着背强压住身体的动势，剑鬼惨白着脸近乎凄惶地看了他一眼，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呯”地锁上门，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呕吐间杂冲水声。

顾大侠直接卸掉了那扇薄木板。

扒在马桶上的男人虚弱地侧过脸生无可恋地将他望着，嘴角带血。

“我说，你——操！”

在现实里切身感受顾大侠的非人速度实在太惊悚了，剑鬼刚张开嘴这位的手指就摸了过来，他整个人也再次被捞进了人家怀里。顾飞确认了血迹来源只是刚刚被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一个小伤口，吁口气，轻易镇压了老大的另一波反抗，吊着眼睛威胁：“别推我，我喝多了，留不了力。”

“……我说，你是非得把我最难看的惨样也参观够本是么……”剑鬼认怂，抓紧时间把台词说完，接茬挣扎着往马桶边上蹭：“我这还得吐一会——呕——”

所以说所谓老夫老妻和谐相处都TM是假相，且得磨合呢。

注1：主要面基前一天老大也没睡觉……